“你的身体，是不是被改造过？”
这一句话犹如惊雷，在贺言的脑中炸响，那些她有心去忘记的还有不愿意记忆起来的东西，都争先恐后从记忆的深海中冒出来。就如同是从黑暗中探出一双手，锁住她的咽喉，有人在暗中看着你如何挣扎。
贺言失神了许久，怔怔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很难看。
“也许吧，我所知道的并不多。”贺言脸隐约有些苍白，停顿了好一会，“云姑娘若是想要追查下去，十三天之后便是月中，如果到那时候你尚对此事执着，兴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云倾浅低声“哦？”了一声。贺言会在开始的时候说出劝阻云倾浅的话，恐怕就是因为发现了什么。
贺言从小就在默组织中，那时候只有八九岁，但是有关在八九岁之前的记忆，一片空白。时不时会有人过来温柔地问她一些简单的问题，有关童年的记忆。
那时候以为是关心，后来才明白那只是最为冷漠的例行公事。
但是真正颠覆了认知，是在一次的行动之后。那时候贺言是默组织中不依靠父辈的力量还能够在组织中拥有一席之地的其中一人，虽然说那时候的贺言并不清楚这其中到底是有怎样的理由。
也许是因为她天资不错呢。
“太天真了。”贺言自嘲，眸中略显沧桑，“你也许不会相信，我这个残破的身体，正是拜默组织所赐，正是那些说着最为山盟海誓的最为亲近的人，一点点引诱，等我醒悟已经来不及了。”
云倾浅默默无言，她并未遭遇过背叛，但也可以明白那滋味不好受。但是如今贺言还在默组织中，地位似乎依旧很高。
“醒悟过来已经是天神的恩赐。”
这可是在默组织中，所有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身份地位什么的，一点用处都没有，表面的东西那只是一个幌子。
贺言说完这句，沉默了许久，“罢了，这些都是不重要。”
云倾浅心中一动：“你信仰天神？”
对于一个被创造出来的地域，存在的天神，云倾浅其实并没有相信那是真正的天神。
贺言没有立刻回答，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脸色才恢复了一点。云倾浅将一杯清茶递过去，用灵力热的。
“地下城中没有谁不信仰天神，我有些乏了，云姑娘请回吧。”贺言重新跪坐在矮桌前，恢复了原本清清淡淡的神色。
从贺言的院子离开，云倾浅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未注意到慕修寒安静看着她，那眼中带着一些血丝。
“慕修寒，今夜带我去刑部。”贺言身体的秘密，还有默组织的诡异行动，这两者之间也许会有什么联系。
慕修寒微垂下眼，复又抬起，唇边含笑：“好。”
傍晚的时候，阎七过来询问了贺言的情况，云倾浅模糊其言，只说尚未看清还需一些时日。
黑夜来临，黑幕将光明吞噬，微弱的灯光负隅顽抗，三更声响，有两抹淡淡的黑色的影子如鬼魅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