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有幸……云倾浅闭上眼睛，分明就是不幸。
得了自由，云倾浅逃也似地离开，她没有去看慕修寒那时候到底是什么表情，面容带了几分的淡漠与疏离，保持距离，其实才是最好。
一些记忆在脑中反反复复重现着，云倾浅忽然觉得，自己分明还是孤白，有着孤白的思想与思维，记忆还有能力。
孤白的一切，都在她的身上，不过是换了有个地方与壳子。然而每每放松，慕修寒的面容便会毫无预兆出现，那道安静而高大的身影，从来都站在不远处，安静望着她，或笑或凝目。
竟然比起胤尘都要鲜活！
“不要再想了。”云倾浅告诫自己，将最后的一点躁动都按捺下去。
午时赴约，天色晴好，然而头顶的天空总带着一点朦胧之感。
越过几扇圆门，等云倾浅到达之时，胤尘已然在园中等候，他看了一眼云倾浅，微微颔首，领着云倾浅一路往前，拐了好几个弯，竟是又一番柳暗花明的景象。
经过院子的小溪引流，汇聚成一个小型湖泊，湖泊之旁便是一个凉亭，亭中空无一物。
胤尘站定在面对着湖泊的方向，负手而立：“云姑娘看这里，有何感想。”
云倾浅抬眸望去，只见湖面一片宁静，时见微澜，岸边有垂柳与云杉，再远便被高大的四季常绿乔木挡去了视线，再往上看，就只看得到一片晴空，略带朦胧之感。
“景色与环境，都属绝佳，但却不是可以久留之地。”云倾浅淡淡一笑，“这里并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地方。”
听到前面的话时，胤尘面无表情，听到最后一句话，眉梢才动了一下。
“那么，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云倾浅却反问：“先生何不直接道明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管如何猜测，到最后都是由先生来揭示谜底。”
胤尘却是不答，笑了一下，又问了一个问题：“地下城如何？与大陆相比。”
大陆的世界对于云倾浅来说虽算不上熟悉，但是也不算陌生，毕竟前世也不是混过来，古人的生活以及环境还有生存规矩都有所耳闻，屏幕之内演绎的那些故事，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况且还有各种穿越小说，即便是没有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
而地下城，却是脱离的规则之外的存在，没有统治者也没有管理的准则，强者才能得以生存。相对来说，地下城的生存方式更加原始，也更加简单。
然而她能够将这些都说出来么？自然是不能的。
“先生可知，白夜实验？白非白昼，夜为溯夜。”思绪翩飞，云倾浅也没有回答，而是发问，这个问题脱口而出，等说完之后，她才发现左手有点颤抖，虚虚握拳。
胤尘听的时候微侧着头，十分认真，听完便微微眯起了眼，似是在努力回想，试图从无尽的记忆之海中搜索出这四个字。
半晌，胤尘望向了眼前的湖泊：“未曾。”
云倾浅默然，松开的掌心中有着些许汗，无声笑了笑。
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