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绝大多数的女人那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着让男人们伺候。
这地方的女人,成亲前是被父兄叔伯养着的,成亲后则是被自己的夫婿郎君养着,整个一废物,甚至有些女人洗脸洗脚都得男人伺候着。
裴秋丰想不明白,为何男人必须让着女人,为何男人必须得对女人好?
为何男人大包大揽,所有活儿都是男人的活儿,日复一日的累死累活,而女人却不必做任何事?
对比之下,女人是天,男人是地。
一个生来众星拱月,一个生来就得为了这‘月亮’赴汤蹈火,鞍前马后,万死不辞,从容就义。
但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他从小生活的环境,被灌输的理念,全是为此而活。
所以就算他很看不上裴家这个养女妹妹,就算他脾气大,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但他也在遵循一些规矩。
比如一男一女出行,男人必须走在女人后头,不能逾越半步。
……
山下这座城,名叫邺城,位于梧州境内,被称作边地。
城里贩夫走卒,有热情的小贩揽客叫卖,店铺商品琳琅满目,百姓穿的多是粗布麻衣,谁家条件好不好,看看衣服就能够知道。
衣服上补丁少的,就是日子过得好的。而补丁多的,那自然就是穷的。至于没有补丁的?也有,但是太少。
“快快快,有姐儿来了,快给姐儿让道!”
韶音一进城,就发现一件事。
这地方的主要营生全是男人在做,比如客栈茶肆的掌柜小二,也比如一些工人苦力,全是男人。
男人负责在外谋生,但这些男人躲着女人,离老远一看见女人就赶紧让路,恨不得逃的越远越好,搞得好像她是洪水猛兽一样。
她回想书中女尊男卑,以及关于信香信期的设定,也就悟了。
这里的男人对女人,还真就是避之如蛇蝎。
否则如果被某个女人看上,被带走强上,这种事是可操作的,也是有过先例的,男人无法反抗,只能束手就擒。
而这世道,男人重视名声,清白名誉,贞洁名声,一旦没了这些,就算男人腰缠万贯,也顶不住众口铄金,甚至有不少男子因此而轻生自绝。
……
韶音一路上走走停停地逛了逛,她也买了一大堆东西,拎包提袋全是男人的活儿。
裴秋丰臭着一张脸给她当苦力。
韶音瞄他一眼:“你是不是拿不动了?这个给我吧。”
哪知裴秋丰噌地一下往后退:“你又想害我??”
韶音微笑,但眸色很淡:“我说,我怎么就‘又’想要害你了?”
裴秋丰脸色难看:“亏我还以为你学好了,原来狗改不了吃屎!”
裴秋丰心想,幸亏他一直绷着,不曾松懈,要不然今日就得大意失荆州了。
韶音深吸气,继续微笑。
“我麻烦你说点干净的,谢谢!”
裴秋丰神色机警,像头猎豹似的,鹰隼般锐利迫人的黑眸盯紧了她:“我告诉你,裴韶音!别以为老子会上你的当!”